建文化設施咋成了“糟蹋東西”
李志剛家住延慶縣大榆樹鎮高廟屯村,最近五年,搞新農村建設,村里變化特別大。
村里村外道路全部硬化、家家通自來水、旱廁變水沖廁所、實行垃圾分類……村里條件越來越好。與此同時,益民書屋、數字影廳、黨員電教室、文化大院……各類新文化設施也都有了。只是,這些文化設施大部分都成了“擺設”。
村干部也無奈。村委會、村支部班子,本來就人少事多。這幾年要搞農村基礎設施建設,又要落實各項惠農政策,還要帶領大家發展經濟,哪還能擠出個人來去管書屋,去給大家放電影?況且,以村干部的技術水平,有些電腦、數字設備根本不會擺弄。
向外招人,村里沒有這筆錢。想找個全能人才,把益民書屋、數字影廳、黨員電教室、健身設施全都管起來,一個月得開多少工資?再說,真有這本事的,誰會跑到咱村里來?
政府的這筆投入在農民眼里,不但沒“落好”,反倒成了“糟蹋東西。”
農村的文化生活,多極度匱乏。不像城里,電影院、劇場、書店隨處可見。農村連個公園都沒有,閑聊天,打麻將,看電視,無非這幾樣娛樂。
文化宣傳工作就是這樣,健康的風氣樹不起來,丑陋的東西就會蔓延。大榆樹鎮的宣傳委員郝建云是在農村長大的,這些年她發現,村里時不時會有一些陌生人進來,要么散布傳播愚昧迷信的東西,要么就利用村民的好奇心設計行騙;一些節目低俗的演出團隊,也偶爾溜進村里鬧一把。
鎮政府每年在村民中開展施政滿意度調查。郝建云發現,政府往往做了很多工作,但預期的群眾滿意度與實際調查結果總是有差距。有些政策明明是有益農民的,可大家就是不理解、不領情。為什么政府正面的聲音,就到不了老百姓的心里去呢?
2009年,郝建云把這個疑惑作為課題立項,調動鎮里的各村大學生村官開展調查。結論是,農村基層文化宣傳工作不到位,一是缺活動場地,二是缺管理人才。
國家政策要讓農民聽明白,靠誰?需要層層傳達落實,但最后要把話帶給農民的,離不開村干部。可農村經常是一個村5名村干部,要面對成百上千的村民,在缺乏一種機制保證的情況下,怎么可能都傳達到位?
“光有村兩委班子這個抓手,遠遠不夠。要采取靈活多樣的措施,占領農村的文化宣傳陣地,必須有多種渠道,把正面的聲音,送到農民心里。”郝建云說,她還把調研結果向鎮里做了匯報。
“留守媳婦”向往新生活
自從回村當了“全職主婦”,束忠琴就開始“狀況不斷”。
婚后,束忠琴繼續留在城里打工。她賣過童裝,賣過花兒,開過小賣部。“接觸的人和事兒多了,覺得自己和守在家里的農村媳婦,就是不一樣。”她說。
可回村后,整天圍著灶臺轉。送孩子、做飯、接孩子……天天如此。如果不串門,不打麻將,只剩下看電視了。婚后從未與公婆共同生活,現在回來和婆婆也小摩擦不斷。那段時間,束忠琴的心情越來越不好,還時不時跑醫院。
在高廟屯村,束忠琴不再是束忠琴,人家都叫她“志剛媳婦。”
束忠琴不是個例。如今在農村,有許多和束忠琴一樣為了孩子上學被迫回村的年輕媽媽。她們曾經在外打工,見識廣;她們年輕,接受新鮮事物也快。她們是村里最有活力的群體。
束忠琴回村時,高廟屯也現代起來了:2007年,村里建起了黨員電教室;2008年,蓋好了文化大院,健身廣場的健身器材也全裝上了;2010年,數字影廳、益民書屋也建起來了。
據統計,幾年來,大榆樹鎮政府投入千萬元,先后建起了25個行政村的益民書屋、數字資源包、黨員電教設施、農村幸福居家健身工程、19個村級文化大院、20個數字影廳、6個數字家園。
束忠琴覺得,在村里同樣也會有事可做。
2009年,鎮里組織免費的計算機培訓,束忠琴報名參加,拿下了計算機資格證。沒想到這個證,把束忠琴引上了一條新的生活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