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坐論“北上廣”
“萬珊珊ok”:二線城市和北京最大的區別不是高樓,而是人的觀念,北京相對而言的寬容和公平的生活空間是很多城市可望不可及的。
“窗含西嶺798”:大城市機會多,但不一定為你而準備;演出多,但你一個月看得起幾場?適婚男女多,但剩男剩女看起來更多。
“安‘家’的夢再次被推向遠方”
吳海在北京的第一份工作是在電視臺做制片助理。“住在地下室,每月400元租金,一天只吃一頓飯,餓了就不停喝水,這樣窘迫的日子持續了半年。”
微薄的收入,高昂的生活成本和擁擠的交通讓吳海覺得“壓力山大”。單位地處繁華地段,周圍的房子很貴,他只好在離公司很遠的地方租房。每天早上6點起床,先坐公交,后轉地鐵。“公交車很擁擠,有時候連立錐之地都難找。每天在路上花4個小時,回到租的房子里累得只想睡覺。”
吳海接連跳槽,從網站編輯到電子商務網站項目經理,他漸漸找到職業方向,積累了工作經驗。可是好景不長,由于公司內部結構調整,吳海職務發生變化。此時正逢媒體討論“逃離北上廣”,受了刺激的吳海決定回家。
他成為一家電子商務網站在景德鎮的代理商。“景德鎮瓷器聞名全國,我想開啟網絡銷售渠道。”可是他沒想到,瓷器易碎,不利于長途運輸,對于他們這樣的小公司來說,物流問題不好解決。吳海的想法得不到公司領導支持,工作陷入困境。
“北京是個競爭激烈的城市,機會也多。回到家鄉覺得空間有限,短時間內難以打開局面,趁著年輕,我決定重返北京,再挑戰一把。”
這一次,幸運之神終于眷顧了吳海。他的一位同學計劃開公司,需要有媒體和電子商務工作經驗的人才。吳海受邀加入公司,以技術入股。這期間,吳海結識了現在的女友,工作和生活漸趨穩定。
2011年,北京市常住人口達到1961.2萬人,其中35%是“外地人”。吳海說自己是典型的“北漂”一員,有理想,但是缺乏生活品質。
經過幾年打拼,吳海已經能承擔每月3000多元的房租,但租房的感覺仍是在“漂”:好容易攢了點錢打算貸款買房,但一紙限購令出臺,要求非京籍戶口的外地人買房需提供至少連續5年在本市繳納社會保險或個人所得稅繳納證明,安“家”的夢再次被推向遠方;打算買車,同樣遭遇“納稅滿五年”門檻,還得搖號“撞大運”;至于戶口、孩子、將來孩子入學……這些暫時超出了吳海的想象范圍,他打算說服女友先“裸婚”。
盡管如此,吳海仍然覺得未來漸漸清晰。“這是一個充滿機會和挑戰的時代,我相信只要肯努力,就會找到‘金子’。”
網友坐論“北上廣”
“流淌過夏的小悲傷”:#逃回北上廣#【進退兩難】有個段子:一線城市有文化,二線城市有閑情;一線城市是現貨,二線城市是期貨;一線城市有優越感,二線城市有歸屬感;一線城市適合小眾者,二線城市適合生活家……真的是這樣么?
“缺牙的草莓”:逃離北上廣,是因為沒有歸屬感。逃回北上廣,是因為缺少認同感。
“如果當初沒有離開,是不是現在生活已經改變了?”
張萍萍和她的家鄉一樣,平凡的外表下有一顆不安于現狀的心。這個畢業于北京一所民辦大學的女孩覺得自己屬于北京,回家的話“很沒面子”。
張萍萍的老家在冀北山區一個旅游城市。這些年來,原本寧靜閑適的家鄉小城變化很大,昂首闊步向大城市邁進:城區忙著擴大,高樓忙著“起立”。房價從過去的兩三千漲到一萬多,但只要有新樓盤發售,總被哄搶一空;城市一遍遍翻修,修完市區修開發區;私家車越來越多,上下班堵1小時是常事;周末有人駕車去北京采購,因為一些年輕人喜歡的時尚品牌在小城市從不打折……
用她自己的話說,“因為向往北京,打拼的日子充滿了戰斗力。”她先后在多家公司打工,輾轉于通州、豐臺、朝陽、海淀各區,工資卻始終在1500元上下徘徊,除去租房、交通、通信等固定消費,手里的錢所剩無幾。“不但買不起房子,連租都只能在城鄉結合部跟人合租。所謂‘蟻族’就是我這樣的人。”張萍萍自嘲道。
報紙上在討論“蟻族”聚集的唐家嶺應不應拆遷,學者們忙著發布關于“蟻族”的各種調查報告,北京的退休老干部設計出“膠囊公寓”……住在豐臺區一戶農民出租屋里的張萍萍不覺得這些消息獵奇或者煽情,她知道這個城市有成千上萬的年輕人和她一樣每天擠公交,吃盒飯,需要找到一方棲息之地。
“回家去!”幾番思想斗爭后,張萍萍做出這個曾被她“鄙視到死”的決定。面子固然重要,和現實相比又算個啥?在她疲憊的腦海中,家鄉沒有北京的名牌旗艦店,沒有林立的高檔寫字樓,但卻意味著低廉的物價和安逸的生活,意味著溫暖安穩的家。
可是回家的路并非想象中那樣明朗。張萍萍的父母是當地一所衛生學校的退休教師。在這個“拼爹”時代,父母為她找工作得四處“求神拜佛”。
有一次,某局招考事業編制人員,張萍萍筆試通過。為了復試更有把握,父母為準備了2萬元錢“投石問路”。請客、送禮、找人、說好話,折騰了很久,能找到的關系都找了,兩萬塊錢花的早就沒影,但最終錄取的人不是她。
在北京時,張萍萍從事的是公司文案策劃之類工作。小城市產業結構單一,崗位需求少。沒什么特長的張萍萍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工作,無奈中只好到朋友的服裝店幫忙賣衣服,一個月工資一千元左右。
親戚給張萍萍介紹了一個男朋友。兩個人處了半年,本來計劃攢錢開個店。就在店快開起來時,男朋友卻喜歡上了一個更年輕的女孩。“也不怪他,我82年的,這個歲數,在大城市還好,在家鄉就很‘老’了。”張萍萍自嘲地笑笑,眼里分明閃著淚花。
她總覺得周圍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自己。“回家就等于失敗,意味著之前的努力和積累全部歸零,一切得從頭開始。畢業就回家的同學有的已經是小領導了。”
在家里“漂”了一年后,張萍萍又回到北京。這是2011年下半年。什么都在漲價,連菜場大媽都一口一個“CPI”。不過張萍萍來不及細想這些,她得先找到工作,找個住處。
新工作是在順義一家公司做法務專員,每月工資4000元,除去社會保險和稅收,實際到手3000元,境遇比過去改善了不少。她和另外兩個女孩合租一居室住房,每人需繳月租金700多元。工作之余,她開始上英語和計算機培訓班,想學些新東西,提高自己的起點。
“如果當初沒有離開,是不是現在生活已經改變了?”張萍萍抬起頭,笑得有些苦澀。
網友坐論“北上廣”
“騎著噴火的龍飛來飛去”:我經常覺得迷茫,是不是我們這一代人的共性,看別人逃離、逃回北上廣,我想起了以前自己在北京的那段時間,蝸居,熱血,為了夢想而夢想,雖然一無所成,但思想上卻很純粹,記憶深刻。
“朱桂”:沒人愿意遠離家人去漂泊,在鋼筋水泥的叢林中,呼吸被嚴重污染的空氣,在快節奏的工作和生活中看著自己的生命流失,沒有人不熱愛自己的故土,但依然有如此多的人要留在北上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