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式應對
上海證券報:如果希臘退出歐元區,會給中國造成多大的影響?歐盟是中國第二大貿易合作伙伴,而中國經濟目前也正處于下行通道,您認為中國應當如何應對歐盟的動蕩?
宗良:一方面,歐盟是中國最重要的貿易合作伙伴之一。歐債危機正在使我國的出口面臨較大壓力,今年前4個月我國出口數據較弱的主要原因就是受歐盟經濟的拖累。如果希臘退出歐元區,伴隨著銀行系統性風險的大幅上升,流動性可能再次劇減,因此我國出口增速將進一步下降。另一方面,每次伴隨危機的加重,出于避險的需要,全球對包括中國在內新興市場國家的風險投資資產都會大量地撤出,我國也可能面臨資金外逃的風險。如果希臘違約風險進一步上升,更多的資金回流到美國等相對安全的市場,外匯占款將下降,對國內資本市場也將造成打擊。綜上,如果希臘退出歐元區,我國的貿易和金融都將受到較大影響,國內政策也會面臨較大幅度的調整。
面對當前動蕩的局面,我國應從以下幾方面采取應對措施。首先,我國應積極參與到全球治理中、必要時也可考慮對歐洲施以援手。這也有利于保持全球經濟金融格局的基本平衡,具體包括:在歐洲各國財政改革取得重大進展時,通過IMF或者聯合金磚國家等多邊方式對歐洲進行援助,中歐在經貿領域加強合作,共同推進其實體經濟的恢復;通過聯合國、G20等多邊合作平臺積極參與全球治理,增進與主要經濟體在宏觀經濟政策方面的溝通與協調,減少政策外溢效應對我國經濟可能造成的負面影響。其次,應對我國經濟放緩的現狀,保證出口的平穩增長至關重要。我國應保持外貿政策的穩定性和連續性,減輕企業稅費負擔,并引導企業進一步開拓新興市場。與此同時,還要積極推進貿易合作,在拓展已簽署自貿區協定合作范圍和深度的基礎上,積極開展與其他國家建立更密切經貿合作關系的可行性研究。第三,在歐債危機前景難測的背景下,國際資本流動的途徑和內容都發生重要變化,我國須強化跨境資金流動監管,加強銀行結售匯綜合頭寸、貿易信貸、短期外債指標等業務管理,構建防范跨境資金流動沖擊的政策傳導機制。貨幣政策既要有長期的、制度性防范危機的準備,也要對短期趨勢微調有更好的力度把握。貿易順差的收窄壓縮了貨幣政策調控的空間,因此在調控工具的選擇上需要更為謹慎,對調控效果的預判顯得更為重要。
丁劍平:對中國的沖擊首先會是銀行業的凈資產問題,因為中國銀行業很難去理清到底有多少間接、直接的跟歐洲銀行業的業務。目前還比較難以評估這些業務的風險敞口到底有多大。其次,中國的外匯儲備雖然是以美元為主,但是歐元也占一定的比重,這會影響中國外匯儲備的多元化。再次,證券市場是聯動的。現在已經不存在歐洲跌得很厲害,而中國不跌的情況,這與過去的中國金融市場是不一樣的。還有就是在人民幣的離岸市場對人民幣的利率會產生影響。一直以來,國外的利率普遍要低于中國的利率,在這種情況下,中國利率還是偏高,熱錢套利的可能性就大了。
碰到危機的時候,中國怎么辦?我們會預期,中國開放資本市場的進度就會受到影響,以進行風險隔離。當然,對中國實體經濟的影響會更大,這會反映在出口規模之上。以前我們總說“東方不亮西方亮”,而現在,似乎沒有國家能夠幸免這次金融危機。
當前中國已經在對政策進行調整,通過改革來刺激經濟。在刺激經濟過程中,產業結構的調整,消費需求的拉動、對壟斷行業的打破在同時進行。
刺激經濟的關鍵在于我們實體經濟的方向把握上是否把握好了,是否有創新了。美國經濟為什么能從2008年的次貸危機中走出來,這與這個國家實體經濟中的創新是相當有關系的。像蘋果公司之類的企業通過創新為這個國家創造的盈利有多大?還有就是日本在過去也是靠東芝、佳能之類的公司撐起一個國家,這就是創新的力量。
一個國家真正要能夠站起來,關鍵還是靠產品創新,產品創新要靠融資,能夠創新的企業融資融到了嗎?實體經濟是否有生命力,我們要看資金是否真的用到那些創新企業,創新產品上去了沒有。在這些方面,中國要好好地想辦法。
蘇暢:歐洲目前對希臘的態度是等待6月17日的選舉,此外并沒有太好的選擇,對中國來說可能也是一樣。面對當前內需、外需同時疲弱,國內政策正處于一個十字路口。這種應對關乎在中國的短期增長和中長期可持續發展之間尋求平衡,也就是市場所熱議的轉型。單純通過拉動投資的凱恩斯主義政策可能已經走到了極限,政府需要加速推動政府管理體制、收入分配、金融市場資源配置這三個領域的改革,以改革釋放的制度紅利來催化內需的可持續增長。據上海證券報周鵬峰 顏劍
來源:新華網 編輯:張少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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