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二代”三態
較早的“拆二代”:
低調暴富遇煩惱
相比獵德村和石牌村村民,廣州市中心某村村民的“耕屋”時代來得更早,受益最深,也更加能體會到由于房屋收益帶來的煩惱。村民低調,加上改造周期較長,該村的“暴富”較少人知。
老樊(化名)是該村村民,堪稱較早的“拆二代”,目前他的家族在廣州擁有房產超過10套,月租金數萬元。老樊感嘆,是時代讓該村的村民趕上了好時光。早在上世紀80年代,位于廣州市中心位置的該村就開始了城中村的改造轉型。當時,該村將村中的部分土地轉給了多家國有單位,同時置換到了離該村不遠的另一片土地。
真正讓該村村民嘗到財富甜頭還是在最近15年。在上世紀90年代初和2000年年初,由于廣州城市擴張,該村置換的新土地又接連兩次被征用,后又被置換到其他地方。
某種程度上,老樊財富增長速度較緩。然而,財富也帶來了煩惱與問題。在該村,富裕的20年來,有人嗜賭,有人吸毒,有人把年輕孩子送去國外留學沒有學好,還是回到廣州來啃老。也有的人放棄了原有的工作,轉而整日飲茶打麻將度日。村子里有些人家,因為壞習慣,已經開始缺錢。
而更重要的是該村有些人家,開始面臨從祖輩傳下來的耕地財富如何從“拆一代”轉給“拆二代”的問題。
村民中,有的成立了家庭公共基金,有的請來了公證人員和律師,甚至有的家庭開了長達一年多的家族協調會,至今還沒協商完。
老樊出國去了,但他的家族仍在為財產分配問題爭執不休。
上進的“拆二代”:
開車去咖啡館打工
25歲的阿聰是獵德村村民,但他不太愿意被人稱為“拆二代”。
2007年,獵德村正式拆樓、建新樓。這段時間,阿聰家族共20多人,在村中以1100元月租租下一棟樓,等著隔壁建高樓。那時,阿聰家五口人,每月可以領到約4000元租房補助。家人偶爾在家算賬,“拆遷之前,家里面積200多平方米,回來后,怎么分啊,還有分紅有多少啊。”
阿聰覺得自己是個普普通通的“廣州仔”,初中畢業后進入一家職中學習汽修,一學就是5年,“其實,我爸媽都是農民出身,就算知道有新房,也不知道經濟會有這樣的改善,讓我學汽修,只是覺得好找工作。”為了補貼生活費,阿聰職中一年級就開始到校外兼職。亞運來了,新樓也蓋好了,阿聰全家做了一道數學題,這道題每個演算步驟,都讓全家人欣喜異常。
2011年5月,廣東省政協一個調研組來到獵德村視察,時任村委書記李方榮在視察活動中說,獵德“靠吃祖業也把人養懶了”,他覺得,有些居民基本不外出干活,靠租金過日子,成了“二世祖”。“的確有一些這樣的人,但我覺得不是大多數咯。”阿聰認為,不能以偏概全去看獵德的年輕人。
5年職中畢業后,阿聰被分配到廣州一家汽車公司,到車間里做維修工,但做了3個月就辭職了。辭職后,又有一年時間,在一家電子廠車間,阿聰坐在流水線上,對著萬能電表和各類電子元件不停重復。一年后,又辭職了,“太悶了。”實際上,此時,阿聰家的租金收入早就超過他的工資。
此后,阿聰進入一家知名連鎖咖啡廳做起服務生,一直做到主管,“有些人覺得為什么還要在咖啡廳做服務生?我自己反而覺得可以積累一些管理經驗。”
阿聰眼神機靈,脖子上戴了一條粗金鏈。家里買了一臺七座保姆車,車牌剛上沒多久,每天,他開著車上下班,在咖啡店穿上制服為顧客烹制咖啡。阿聰坦承,如今的工資只夠日常開銷,自己也想投資、創業或者繼續深造。